“这是因为精神，比肉眼凡胎，更容易看到、感知到真实，所以‘感应娃娃’这道精神力技能，是精神力操控师是否成熟的标志，也是普通精神力者和操控师的分界线。”

盖雅指点她，“你已经入门，释放感应娃娃给我看看。”

夏三伏分出一些精神力，熟练地凝聚成黑色乌鸦形象，定神聚力，视角逐渐下沉，从这感应娃娃的“体内”复苏，此时肉眼所见尽数消失。

空间由各色能量构成，像是一幅厚彩油画，乱而有序，原本指甲盖大小的蚂蚁老师，浑身散发着光芒，身形变化拉长，如同一尊穿着长袍，俯视她的巨人。

看不清面目。

夏三伏的熟练程度和精神力，无法长时间支撑感应娃娃，没一会儿，视角便消散了。

盖雅翘着头顶的两根触须，“不错，继续专精，它会变成你另一双眼睛，但不要用它去看服务区员工，这是一种不礼貌的窥视，员工可以反击。”

夏三伏懂事地没有问那尊巨人，“我觉得感应娃娃的原理，与精神意念体，有相似之处，又有不同之处。”

盖雅没有直接点出：“怎么不同？”

“感应娃娃是感官的延伸，它能看见我没注意到的东西，更像是某种直觉，精神意念体则是某种价值观念的化身。”

“其实这都是你自己，感应娃娃的高级形态，是精神体，核心为本我，代表你的直觉、第六感、灵觉，同时，它也会反应出你的欲望和本能，比如你被深渊侵蚀了，先发疯的肯定是你的精神体。

精神意念体的核心是超我，是你内心的秩序，是你思想观念里的法官，是人格的至高领袖和理想化。”

“为什么植物王国里的精神意念体，都是某种情感的化身？”

“因为它们都没有自我了，失去自我意识和理智，精神意念体就离了土壤，只能以单一的执念存世。”

夏三伏的思路逐渐通透，她其实知道原理，然而心中存在某种不确定，所以没有直接凝聚精神意念体。

精神意念体的立意太高，怕自我被同化，尽管她曾如此向往理想中的自己。

再就是，青铜鼎和信仰火炬的出现，让她害怕受制于自己建立的秩序。

大势的裹挟之力，非常人能抗。

她创建乌鸦社区和破境者公会，是为自己服务，是为通关服务，是揣摩游戏设定，接近规则的结果。

可真正到了这一步，青铜鼎要她建立秩序，信仰火炬要她积累的声望。

她一时间分不清，是她在蓄谋接近规则，还是规则在同化她。

她的自我还能坚持吗？

人，如此渺小，单说感应娃娃，她以为窥见了井外的天，盖雅却展示了天宫一角。

在绝对力量面前，万物所谓的自我，不过是顺着某些存在设下的规则前行。

夏三伏收敛思绪，她终将走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暂时压制部分自我。

盖雅瞳孔微缩，看见她的精神、意念在光芒中飞旋凝聚，化成人形虚相，轮廓与夏三伏如出一辙，却深邃而温暖，如长空，如大地，仿佛包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