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当初将本源之力分为两种，生之本源与死之本源，合为一处便是混沌，而现在的圣人，应该是混沌本源才对。

其实，在火冢相见的时候，莫小星便察觉到圣人的气息不太对劲了，但重逢的喜悦胜过了一切，她便没有去问。

可是，玄穹和天蚀必定也发现了，所以玄穹才有方才的问题。

曲飞白看着莫小星，说：“要不然，你猜一猜？”

莫小星摇了摇头，“不猜，我猜不准。”

曲飞白笑了笑，慢慢躺在竹椅上，椅子幽幽的一晃，“那我来猜。”

不等莫小星疑惑，便听到他继续说：

“我猜，圣人既不愿再与归墟秘境捆绑在一起，又不愿负你，便永远结束了他的生命，他的本源之力仍然一分为二，我既回来了，神机必定也是。”

莫小星的手紧紧扣住桌沿，“什么叫……永远结束了他的生命？”

曲飞白抬眸，看见莫小星有些悲伤的神情，又坐起身来，隔着一张矮桌，他摸了摸莫小星的头。

“小星，不要为了我伤神，我不是在这吗？”

莫小星抿唇，她猛然站起来，绕过桌子站在曲飞白面前，她拎住曲飞白的衣领，神情有些凶狠似的，说：

“你说清楚，我要怎样才能不伤神？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很后悔当初离开三千苦海，我若是缠着你就好了，我死皮赖脸不走，你也拿我没办法是不是？我明明，明明那么喜欢你……”

说着说着，莫小星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若非有这一世，她便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对圣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怨，便是……喜欢了。

她曾经每天都期盼着圣人出现，哪怕只是说一句话，她也会很高兴，她之所以能修成魔道，能在三千苦海的大浪底下坚持下来，也是为了不让他失望而已。

可是，当她好不容易与圣人重逢的时候，他却永远的消失在归墟秘境中了……

曲飞白眸光微动，他轻轻握住莫小星的手，却没有把她拿开，而是说道：

“我知道，小星。”

是的，他都知道。

在她穿过竹林扑倒在他腿边的时候，他便知道了，他空旷的生命里，终于有了一个永恒不变的人。

“所以，我来找你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了，我缠着你，你赶都赶不走。”

莫小星一听，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一眨眼，眼泪便夺眶而出，她看着曲飞白，也看着圣人，有太多的喜悦，和难以言说的感动溢满了她的胸膛。

她松开了手，倾身抱住曲飞白，哽咽的声音说：

“说话要算数。”

曲飞白的椅子是个躺椅，莫小星这般激动的抱住他，身体的重量也一并压了过来，曲飞白便顺势向后躺去，他说：

“算数，一定算。”

他轻轻拍着莫小星的背，感觉到肩膀上被眼泪打湿了一块，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小星，你今日哭了两次，别再哭了，看你这样哭，比你骂我几句都难受。”

莫小星低声说：“我忍不住……你别管我，我再哭一会就好了。”

曲飞白却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他放松的躺在椅子上，拥着莫小星，看圆月高悬，洒落的银辉落在园中的清池里，也落在莫小星冰雪似的衣袖上。

曲飞白垂眸，看见两人的衣袖纠缠在一处，心里忽然说不出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