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云谏恭敬侧身,宽大的官袍被殿外丝丝缕缕的风吹动,他低着头,被烛火掩盖了黯淡的神色。
走出去时,谢云谏淡淡一笑,眼底掠过寂寥,娶妻吗?能娶谁呢,他甘心娶谁呢。
不甘心啊,一点都不甘心。
但是能怎么办呢。
出宫时忠伯已经让人套了车驾来接他了,笑着说,“世子。”
谢云谏点头,往车驾上去时,就看到马车上挂了好几个玉兰香的香囊。
他问,“怎么挂了这么多香囊?”
忠伯一边替他掀开帘子,一边说,“咱们府上的玉兰树种的早,最初京城还没这种树呢,所以请来的花匠照顾的最细心,开的也最好,今年开了许多花,可惜都落了,府内的人就把这些花做成香囊了。”
谢云谏忽然就顿住了。
香囊被夜风吹动,他眼神的神色渐渐黯淡。
玉兰树,他种的最早,开的最盛,养的最细心……
可是,都落了。
忠伯跟随谢云谏上马车上时,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世子喜欢玉兰花,还不知道呢吧,北国玉兰盛开,那么冷的地方,多年未见有玉兰,今年却数棵数并放盛开,真是奇观,好看极了。”
“奴才和花匠那老爹交好,听他说,咱们京城皇宫里的玉兰品种最多,可惜当初的树砍了,如今的玉兰树苗开的娇嫩,一吹就断,不似北国的玉兰树,强劲有韧劲,朝气蓬勃。”
谢云谏闭目养神,耳边忠伯的话却尽数听入耳中,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最不可能盛开玉兰的地方,竟然玉兰盛放的最艳,最热烈。
他睁开眼睛,将香囊拿过来,“花落了,只成了香囊,香囊也好。”
忠伯愣了下,“世子今日怎么感觉像吃醉酒了一样呢。”
谢云谏轻笑,“没喝酒,去面圣回禀正事,怎会喝酒。”
他握着香囊,问忠伯,“忠伯,你觉得我娶妻行吗?”
忠伯瞪大眼睛,“世子不是……”
顿了顿,他说,“世子年岁不小了,若能有个知书达理的女子照顾世子,一定是好的。”
谢云谏沉默了一会,他心里有人,娶别的女子总是对那个女子不公平的,但他若真娶了人家,一定会做好一个夫君该有的职责。
“世子这么问,是有未来少夫人的人选了?”
谢云谏摇头,“皇上会替我安排的。”
忠伯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没说话。
只是不知道,未来的世子夫人会是哪家姑娘。
会不会和世子未来琴瑟和鸣,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呢?会不会儿孙满堂呢。
侯府确实有点冷清了,有少夫人和未来的小公子或是小小姐,也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