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轻轻踱步,心中盘算着,片刻后,他转过身:“三十五文一斤,这是本官能给的最高价,诸位若觉合理,便成交。
如若觉得不妥,本官也不强求,只是这青史留名与虚职之事,便就此作罢。”
言罢,他轻轻一挥衣袖,屋内仿佛卷起一阵寒风,让众粮商心头一紧,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三十五文...这也太少了吧?
比起三百文的天价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就算是以前灾荒年间,粮价高低也得有五六十文一斤!
如果真要按这个价格成交,算上捐出去那些粮食,相当于一分不赚啊!
意识到这一点,众人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锅。
他们或站或坐,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有的挥舞着手臂,有的急得直跳脚,目的只有一个,让魏征再加点价。
“魏大人,三十五文一斤,这不是让我们喝西北风嘛!
您再加点,五十文,不,四十五文也行啊!”一个胖乎乎的粮商满脸苦色,几乎要哭出声来。
另一个瘦高的粮商也凑上前来,拱手作揖道:“是啊,魏大人,您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不容易,三十五文一斤,我们真的会血本无归的。
您就行行好,再加点吧!”他说着,眼睛里满是祈求的神色,仿佛魏征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魏征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疲惫。
他环视四周,只见那些粮商们哭丧着脸,喧嚣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烦意乱。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沉声道:“诸位,本官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朝廷的库银亦有限,三十五文,已是极限。
尔等若再争执,恐怕这交易便难以谈成了。”
言罢,他轻轻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粮商们沉重而复杂的呼吸声。
终于,人群中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粮商猛地站了起来,他粗壮的手臂一挥,打断了周围的嘈杂:“都别吵了!郑国公说得对,朝廷有难,咱们也不能光想着自己。
三五十文就三十五文,总比粮食放烂了赔钱强!我老王第一个答应!”
说着,他大步上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笔墨,毫不犹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了鲜红的手印。
其他人面面相觑,琢磨琢磨的确是这个道理,再拖几天粮食发霉那可就赔的血本无归,现在卖给朝廷还能捞一个青史留名,更何况还有从九品的虚职...
这要是放在以前,想要做官,花再多钱也不行,可现在嘛...
就当做花钱买官了!
这样想着,众人心里好受了不少。
至于先前崔筑答应的,无论如何出价都会比朝廷价格高...
不好意思,有官做谁还在乎那么区区一点利润?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他们商人都排在最后。
如今只是做了一笔生意,就能一跃成为人上人!
这种跨越阶级的好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做!
想到这一层,众人不约而同地决定把粮食卖出去,一张张脸上渐渐浮现出释然与决断。
他们纷纷走上前来,围绕着案几,争先恐后地拿起笔墨,在契约上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