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义弘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踉踉跄跄地冲上天守阁的顶层,向城外望去。
只看了一眼,他全身的血液,便瞬间凝固了。
只见鹿儿岛城外的平原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军队。
黑色的旗帜,遮天蔽日。
黑色的盔甲,连成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海洋。
无数的士兵,正在井然有序地安营扎寨,挖掘壕沟,构筑工事。
更多的士兵,则扛着一门门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火炮,在城外从容不迫地建立着炮兵阵地。
声东击西!
佯攻博多,实取鹿儿岛!
一个无比清晰,也无比残酷的念头,浮现在岛津义弘的脑海中。
他中计了!
他被大夏人耍了!
他将自己所有的主力,都集中在了博多湾,却被人家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
岛津义弘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颓然倒地。
“主公!主公!”
周围的武士们,顿时乱作一团。
……
鹿儿岛城外,大夏军队的中军大帐。
秦锋和石头,正对着一张简易的地图,研究着攻城方案。
“元帅,鹿儿岛城,乃是一座典型的山城。它背靠山脉,三面临海,地势险要,城墙高大坚固,是岛津家经营了数百年的老巢,易守难攻啊。”一名参将指着地图,面带忧色地说道。
“怕什么!”石头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道,“再坚固的城墙,在咱们的‘龙兴二年式’面前,也就是多轰几炮的事!元帅,您下令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人,把这破城给它轰平了!”
秦锋摇了摇头,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
“不能强攻。”
他沉声说道:“鹿儿岛城不同于严原城。此城极大,城内工事复杂,巷道纵横。就算我们用炮火轰开了城墙,冲进去之后,必然会陷入残酷的巷战。”
“岛津义弘虽然在博多湾惨败,但城内,尚有一万萨摩武士。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一旦展开巷战,我们的火铳威力发挥不出来,必然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我们跨海远征,每一个士兵的性命,都宝贵无比。不能在这种没有必要的战斗中,进行无谓的消耗。”
石头听了,挠了挠头:“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围着?”
秦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容。
“石头还接皇帝陛下赐予的三个锦囊吗?之前我们已经用了两个,现在,是时候打开第三个了。”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密封的锦囊。
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汇聚了过去。
秦锋缓缓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他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石头伸长了脖子,凑过去一看,念了出来:“围三阙一,断其水源?”
他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元帅,这招高啊!鹿儿岛虽然三面临海,但海水不能喝!它城内的饮用水,必然来自城后的山脉!我们只要派人,找到并切断它的水源,城内上万守军,不出一月,必将不战自乱!”
“这围三阙一,是攻心之计!让他们看到逃跑的希望,从而瓦解他们的斗志!”
秦锋微笑着点了点头:“陛下之智,神鬼莫测。石头,你总算开窍了。”
他随即下令:“传令下去,大军即刻改变部署!东、南、西三面,给我围得水泄不通!日夜用火炮袭扰,但只打雷不下雨,不发动实质性进攻!北面,靠近山脉的方向,给我留出一个缺口,但要派精锐的斥候,严密监视!”
“另外,”他看向一名亲兵,“派人,去把我们那位‘贵客’,毛利辉元先生,给我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