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亲眼看着国子监司业张居正写了一篇“情况报告”,然后就亲手收了文走人。
此刻时间还不到正午,白榆在路边饭铺随便对付了几口,又长途跋涉前往皇城东南的礼部。
在大门口,白榆对书办说:“在下替国子监张司业来送咨文,务必要交到大宗伯手中。”
但一开始吴尚书没让白榆进去,只让书办把咨文送进去,白榆只能在大门口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吴尚书发话,让书办把白榆带进去。
“你对分班不满意?”吴尚书很直接的问道。
白榆解释道:“晚生满意不满意无关紧要,但他们那帮学官对大宗伯你仍然有怨气,这就不可忍啊!”
吴尚书皱着眉头,“怎么说?”
白榆立刻上眼药:“晚生这个贡元,完全是大宗伯帮着定下来的,让他们的阴私目的未能得逞。
按道理说,晚生这种学贯五经的贡元肯定要分到率性堂,但他们偏偏不愿意依照正常做法。
就连国子监司业张居正也觉得不妥当,并且给大宗伯报告此事。
敖祭酒等学官这种小动作,表面针对的是晚生,其实是对大宗伯的不服。
大宗伯身为礼部尚书,万万不可放任他们如此目无尊长!
不然有这么多下级,以后谁还会敬重大宗伯的威严?”
吴尚书忍不住讽刺说:“你这张嘴可真能说,道理都被你说尽了!老夫不照做就对不起天理似的!”
白榆强调道:“不是晚生善于说理,而是晚生本就占理。”
吴尚书便对长随吩咐说:“你拿我的帖子去国子监,就找敖祭酒说,本部举荐白榆进率性堂!”
而后吴尚书打算端茶送客,却见白榆又拿出先前给的牌票,禀报说:“大宗伯赐下的这张牌票,今日且交还给大宗伯。”
吴尚书好奇的问道:“这是给你的护身符,你现在不用了?”
白榆苦笑说:“朱希孝暂时奈何不了晚生,就开始惊扰家父了,身为人子,岂能看父亲受罪?
所以晚生也不想着保全自身,就由他们整治吧!”
吴尚书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的麻烦事怎么如此多?如此吸引别人没完没了的针对你?”
白榆长叹一声:“可能是在下心性坚韧,始终不肯屈服,越发惹人恨,让他们变本加厉吧。”
吴尚书感觉槽点太多无从吐起,想了片刻后说:“老夫给成国公朱希忠打个招呼,让他约束一下弟弟!”
虽然吴尚书对白榆好感不多,但这人是刚树立的“典型”、年度学生代表人物,目前捏着鼻子也要暂时维护着。
白榆鼓励说:“大宗伯请放心,你不会孤军奋战!
都察院有二位御史也不满朱希孝,已经要联名上疏弹劾朱希孝了。”
吴尚书哑然失笑,傲然道:“老夫堂堂礼部尚书,发句话还需要别人助阵?”
白榆谢过吴尚书后,主动麻利走人,免得招人烦。
回到家里,却见前县学同窗、深度合作者、大昌钱铺西城分号二掌柜高长江正在等自己。
白榆调侃着说:“怎么?你看我白家最近出了些变故,军心不稳,所以来打探风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