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理会那小子,待会老夫会去教训他一顿,学了点皮毛,便以为能随意卖弄了?简直丢人现眼!”
曾夫子嘴里骂了几声,接着快步走上讲案,朝孙昀招招手,“来来来!你作出这等惊才绝艳的诗作,怎能不留下墨宝?”
孙昀刚走到讲案后,就被曾夫子往手里塞了支毛笔,“把这诗写下来,老夫要拿回去装裱起来!”
说着,曾夫子亲自铺纸研墨,边研墨,边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
他竟然能教导这样一位惊才艳艳的诗才!
这事说出去,能让阳和县里的所有夫子羡慕嫉妒恨!
他甚至想好了,过两日请几位老朋友来家中喝茶,再“不经意”地让他们看见这副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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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夫子想着想着,笑得更大声了。
下方的学子面面相觑,夫子这是……高兴傻了?
孙昀听着耳边阵阵传来的笑声,下笔速度快了不少,迅速写完递给曾夫子。
“好好好!诗好!字也好!”曾夫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摇头晃脑地赞叹。
“这字飘逸,又不是劲道,好字!”
曾夫子拿着孙昀的墨宝,捋着短须,乐呵呵地走了。
“这……这就走了?”王岚懵懵地看着曾夫子的背影,飞快消失在讲舍门口。
“我还以为曾夫子会训斥我们一顿。”
“哦,”孙昀眉头一扬,抄着手回到自己座位,“曾夫子可能是忘记了吧。”
诗仙的魅力可不是盖的,这首诗足够曾夫子着迷一会了。
哪里还会记得找他们麻烦?
赵扶风低头看看自己抄了好一会的东西,悲从中来,“那我早上岂不是白抄了?!”
他们一早来到讲舍,就被曾夫子逮住了。
被训斥一通后,就罚他们抄写《弟子规》十遍。
孙昀来之前,众人都还在拼命狂抄。
早知道……他们就晚点来了!
……
曾夫子抱着墨宝,兴高采烈地回了公房内。
他方踏入,柳夫子顶着一张同样笑容灿烂的脸,凑了过来。
“曾兄!我今日听到了一首上好的诗作!”
“巧了!”曾夫子把怀里的墨宝放下,“我今日也听见了一首!还是下舍的学子所作!”
柳夫子微微昂头,捋着颌下山羊须,神情自得,“你那诗,必然没有我的这首好。”
下舍那群皮猴子,能作出多好的诗来?
他今日本是去茶楼用早膳,却听见邻桌在谈论一首诗。
他一听,就惊为天人!
追问得知,是昨日春和楼花魁,挑选入幕之宾时,青园书院一学子所作。
巧了不是!
他就是青园书院的夫子!
青园书院的学子,岂非就是他学生?
所以他早早就来了书院,想找出这位学子,抢先将其收为正式弟子。
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否则怎会正好让他听见这首诗?
就算这等绝世诗才,不愿意正式拜他为师也没关系,他可以最先抢到对方墨宝,然后跟几个老友炫耀一番。
一想到几位老友羡慕嫉妒的模样,柳夫子就忍不住想笑。
这会看见曾远山,他便克制不住想要炫耀的心。
“诶?怎么就不如你那首了?”
曾夫子不干了,眉头挑得老高,“我在阳和县,还未见过任何一首夸赞美人的诗,能与此首相媲美!”
“胡说!我这就有……”柳夫子话音顿住,面上浮起几分狐疑。
“你听见的,也是夸赞美人的?”
曾夫子眉头拧起,留意到柳夫子的遣词,“也?”
“我听见的这首,是昨日有人在春和楼所作。”
“我这首亦是昨日所作,但是下舍与上舍的学子,探讨学问时,一学子作的。”
两人面面相觑。
“云想衣裳花想容?”柳夫子试探性开口。
曾夫子接道:“春风拂槛露华浓?”
草!
是同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