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箐珂就算再愚钝,也能察觉到江止这几日的情绪不对劲。
她终究无法留在这西延城陪他,以后的日子,阿兄都要孤零零的一个了。
而他那隐而不说的情意,爱而不得的落寞,都让江箐珂无比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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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怎么办?
谁让她一直把他当阿兄,谁让她已经有了夜颜。
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对江止好。
让他知晓,无论何时,她都不会忽略或忘记他这个好阿兄。
不忍江止以后一个人,江箐珂便想,该给阿兄寻个好姑娘才是。
只是江止这性子......
江箐珂不免犯愁。
可这府上,此时犯愁的还有江箐瑶。
她抱着江翊安,被迫听着张氏那口沫横飞的唠叨和训斥。
“到底你何时才能拎得清,要知道,白隐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他就算拿命救你,那都是应该的。”
“瑶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不趁他痴傻的时候,把他赶出府外,趁早甩干净了,你还把养在身边儿,你......你......”
张氏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舍得打江箐瑶,只能伸手用力戳了下她脑门儿。
“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怎么就这么不清醒呢?”
再看向躲在江箐瑶身后的白隐,一脸稚气未泯的木讷模样,张氏气得脑仁疼。
“年后你就要与那刘公子成亲了,这白隐到时你又打算如何处理,总不能带着他嫁过去吧?”
“若是留在府上?”
“提前告诉你江箐瑶,你前脚嫁,老娘后脚就让人把他给打死,告慰你爹爹的在天之灵。”
张氏声势震天,江箐瑶却轻描淡写地回了句。
“那我不嫁便是了。”
张氏大怒。
“你敢!”
“咱们都收刘家的聘礼了,你说不嫁就不嫁?”
“且那刘公子也甚是重视你,按理说,你这二嫁也不用大操大办,可那刘公子却执意要大摆酒宴,听说连喜帖都发出去了。”
“现在岂是你一句不嫁便不嫁的事儿?”
“再说了,你带着个孩子,又不是黄花大姑娘了,上哪找刘公子这样的富贵人家,且嫁过去还能当掌家的正室?”
张氏恨铁不成钢,替江箐瑶急得不行。
“要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江箐瑶一脸不乐意,顶嘴道:“阿娘那么中意刘家,阿娘嫁过去算了。”
张氏气得开始在屋子里团团转,最后终于找到鸡毛掸子,抄起就朝江箐瑶抽过来。
可那鸡毛掸子却都抽在了白隐的身上。
张氏见他护在江箐瑶身前,便趁机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待宣泄够了,扔下都掉了毛的鸡毛掸子,张氏愤然离去。
出门前,张氏还特意强调了一遍。
“江箐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与刘公子这婚,必须得结!”
待张氏走后,江箐瑶褪下白隐的衣衫,便见他背上红痕交错。
剜了些化瘀的药膏,手指细细地在上面涂抹。
“疼吗?”江箐瑶问。
白隐侧头用余光看了看她,摇头,仍像孩子似地说话。
“疼。”
拿起木雕的十二生肖,他继续哄江翊安玩儿,状似不经心地道:“但瑶瑶姐姐是神医,手也是药手,摸哪儿哪儿就不疼了。”
“......”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江箐瑶低头看了看白隐口中所说的“药手”。
想起晚上给他治病时,是没少用这双药手。
童言无忌......
江箐瑶紧忙红着脸叮嘱:“白隐,这话出了这屋子,你可不要跟别人乱说。”
白隐用力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夸起来江翊安。
“瑶瑶姐姐的孩子真好看,长得像姐姐。”
江箐瑶一听,欢喜道:“对吧,对吧,翊安就是长得像我,可阿姐前些日子却说翊安明明是因为像你才好看。”
“坏姐姐定是嫉妒瑶瑶。”
白隐几句话就把江箐瑶哄得心花怒放。
笑着笑着,江箐瑶突然觉得白隐若一直傻下去,什么也想不起来,也挺好的。
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糊涂,那杀父之仇好像也跟着模糊起来。
若都清醒着,那堵墙便也跟着清晰,隔在两人中间,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