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印信,你不能交!”
……
张邦昌闻言又惊又怒:
“陈鹏!你敢抗旨?!”
陈鹏猛地转头,浑浊的老眼中射出锐利的煞气!
“抗旨?哈哈哈……张邦昌,你少拿圣旨压我!”
“老夫问你,太原被围百日,朝廷援军何在?!……”
“金狗和西夏人联军攻城,将士们血肉相搏,朝廷粮草何在?!”
“如今城困兵疲,九死一生,朝廷不来抚恤,反而派你来夺权!这是哪门子的旨意?!这是乱命!”
陈鹏字字诛心,说得张邦昌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陈鹏又转向贺烽,目光中带着炽热:
“这印信,是数万镇朔军弟兄的命换来的!是太原数十万百姓的指望!”
“你今天若交了,他日城破一刻,生灵涂炭,你对得起死去的弟兄吗?对得起这眼巴巴望着你的满城父老吗?!”
贺烽看着陈鹏,看着老将军眼中那份决绝,他缓缓收回了递出印信的手:
“老将军……”
贺烽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握着印信,转身再次面对全军将士:
“弟兄们!陈老将军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这印信,不是荣华富贵,是责任,是担当,是无数弟兄的英灵所系!”
“你们说,这印信,我贺烽,我交是不交?!”
“不交!!”
怒吼声再次冲天而起!竟比之前更加狂暴!
无数将士向前踏步,兵刃出鞘,寒光闪闪!
皇城司护卫见状赶忙紧张地收缩队形,刀剑相向,冲突一触即发!
王宗脸色铁青,他知道事态已彻底失控,贺烽不仅没交出兵权,反而借陈鹏之口,将一场权力交接,变成了对朝廷的公开声讨!
强行索要印信,必酿成兵变!
张邦昌是个文官,几时见过这种阵仗,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躲在护卫身后,连声喊道:
“反了!反了!护……!快护本官离开!”
……
贺烽冷冷地看着校阅台上的混乱,将印信缓缓收回怀中,他扶住激动得几乎站立不稳的陈鹏,低声道:
“老将军,您这是何苦……”
陈鹏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一丝快意的笑:
“兔崽子……老夫……还能为你,为这一城的百姓……再做点事……”
……
校场点兵,最终以钦差一行狼狈退走告终,那颗象征着权力更迭的印信,依旧牢牢握在贺烽手中,
经此一闹,朝廷与镇朔军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彻底撕碎,
……
另一边,张邦昌回到钦差的驻地……
屋内气氛已经降至冰点,张邦昌像头困兽般在屋内踱步,官帽歪斜,官袍凌乱,再无半分朝廷大员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