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有反应,贺烽继续道:
“至于共御金虏,本王自当与朝廷互为犄角,然如何用兵,需根据此地情势,临机决断,恐难全然听从千里之外的调度!”
……
贺烽这番话,硬话软说!
既拒绝了交出兵权和地盘的实质要求,又在名义上保留了“屏藩大宋”的说法,
将“不听调遣”归咎于“临机决断”的必要……
不论是情理上,还是颜面上,都无可挑剔!
王渊闻言,脸色一沉,忍不住出列道:
“贺王爷!陛下念你有功,方予封赏,委以重任,你岂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岂不闻……”
“王将军!”
贺烽打断了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刀!
“本王在京兆府独抗西夏十万大军时,朝廷援军在何处?本王麾下儿郎浴血奋战,踏破兴庆府时,朝廷的粮饷又在何方?!”
……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沙场宿将的煞气,压得王渊气势一滞……
“割据?若非本王在此‘割据’,西夏铁骑早已南下,与金人合流,江南半壁能否安存,犹未可知!”
“拥兵自重?本王之兵,自重的是华夏衣冠,是百姓安宁!而非为一己之私利!”
戚琼见气氛紧张,连忙打圆场:
“王爷息怒,王将军亦是心系国事,王爷之功,陛下与朝廷岂能忘怀?只是如今国难当头,正需上下齐心……”
“齐心?”
贺烽冷哼一声:
“如何齐心?是让本王放弃浴血打下的基业,将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付诸东流,去南边儿做个富家翁?还是让本王麾下虎贲,听凭那些不知兵事,只知党争的文官遥控,徒耗于疆场?”
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环视众人:
“回去禀告陛下,贺烽之心,可昭日月,守土安民,驱除鞑虏,乃我之志!”
“朝廷若真心抗金,贺烽愿为前驱!但若有人借抗金之名,行削藩掣肘,恕贺烽难以从命!”
……
贺烽话语中的决绝与强大自信,让戚琼心中凛然……
他知道,眼前的贺烽,绝非以往那些可以轻易用大义名分压服的边将,
这是一个拥有强大实力和独立意志的枭雄!
首次会面,在不欢而散的气氛中结束,
戚琼回到驿馆,面色阴沉,他意识到,招抚贺烽的难度远超预期,必须调整策略,或施以更深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