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密起身击掌:“光是饮酒赏舞未免单调,不如我们来行个酒令,以‘桃花’为题,或诗或赋,佳作可得珠宝店新出的首饰一件。”
众贵女纷纷叫好。有才思敏捷的当即吟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等《诗经》句子,也有自创小诗的,虽不惊艳,却也清新可喜。
轮到高阳时,她沉吟片刻吟道:“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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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句婉转,隐隐中带着幽怨。席间静了一瞬,随即响起赞叹声。
高密点点头:“高阳这几年在感业观,学问倒是长进不少。”
高阳偷偷瞥向魏叔玉,却见他正盯着跳舞的舞姬,心中不免失落。
这时。
一绯红衣裙的贵女起身,笑盈盈道:
“听闻魏驸马诗才绝世,今日何不也作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
所有贵女的目光,都聚焦到魏叔玉身上。
贵女们早就对魏叔玉仰慕不已。只是平日难得一见,此刻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个个眼中放光。
魏叔玉推辞不过,只得起身。他环顾四周,见远处寒山观的飞檐在桃花掩映中若隐若现,钟声悠远,心中忽有所感。
“既然以‘桃花’为题,我便以这寒山观为背景,作一首吧。”
他踱步至院中一株老桃树下,朗声吟道:
《寒山观桃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诗句落地,满场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高密公主抚掌笑道:“好一个‘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玉儿此诗当魁首,但奖励可不能给你。”
魏叔玉呵呵一笑,
“姑姑说笑了。”
魏叔玉停顿一下,“今日所有作诗的贵女小娘,皆可去珠宝店任选一件首饰!”
众贵女欢呼雀跃,看向魏叔玉的眼神更加炽热。
有大胆的借敬酒之名上前搭话,有羞涩的远远望着,窃窃私语。
魏叔玉只觉如坐针毡,应付了几位,便寻了个借口离席,到观后僻静处透气。
高阳见状,也悄悄跟了出来。
“魏郎今日可是出尽风头!”高阳走到他身后,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酸楚。
还未等魏叔玉转身,高阳直接从身后抱住他。
“魏郎,你…你心也太狠了吧。连白樱、素素、夏瑾都被收入后院,难道就多一个高阳不成?”
魏叔玉长叹一口气:“有些事,非叔玉所能左右。”
“我明白。”高阳低下头,声音轻若蚊蚋,“只是...只是有时会想,若当初...”
话未说完,忽听观内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返回。
原来是珠宝试戴环节开始了。侍女们捧出数十套首饰,供贵女们试戴品评。一时间,园中珠光宝气,笑语盈盈。
高艳丽被一套蓝宝首饰吸引,那幽深的蓝色让她想起故乡的天空。她轻轻抚摸宝石,眼中泛起泪光。
“喜欢就试试。”高阳鼓励道。
高艳丽摇头:“太贵重了。”
魏叔玉不知何时走过来,“公主远道而来,就当是大唐的一点心意。”
在他的鼓励下,高艳丽终于戴上蓝宝头面。宝石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哀愁的眉眼也添几分华贵。
“很美。”魏叔玉真诚赞道。
高艳丽脸微微一红,低头道谢。周围贵女们也纷纷称赞,只是眼神中难免有些复杂——一个亡国公主,竟得魏驸马如此关照。
宴至申时,宾客开始陆续告辞。魏叔玉护送高阳和高艳丽登上马车,目送她们离开,这才上自己的车驾回城。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夕阳西斜,将山林染成金色。
“老爷,到家了。”车夫的声音将他唤醒。
魏叔玉掀开车帘,公主府的灯笼在暮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长乐正在门口张望,见他回来,迎上前来。
“夫君回来啦。”长乐接过他的披风,“桃花宴可热闹?”
“尚可。”魏叔玉揽住她的肩,“只是应酬累了。”
两人相携入府。长乐早已备好晚膳,简单用了些,魏叔玉便去了书房,处理积压的公文。
夜色渐深,长安城万籁俱寂。魏叔玉批完最后一份奏报,正要歇息,忽听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不好了!”
白樱的声音带着慌乱,“感业观传来消息,高阳公主回观途中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