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全真教派的韩……韩真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眼前之人,正是一年多前,在她扳倒定海王李沧澜的关键时刻,曾神秘出现并提供了至关重要帮助的那位奇人——韩牧!当时他便是一身道袍,神秘莫测,只是如今,这紫色道袍更显尊贵,而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也愈发深沉如海,令人望之生畏。
认出韩牧身份,李青寒心中戒备稍减,但随即涌起的是更深的疑惑和一丝隐秘的欣喜。
她连忙收敛心神,摇曳着窈窕的身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姿态优雅中带着几分妖娆风情:“不知韩真人你深夜驾临,青寒有失远迎,还望道长恕罪。只是……道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她心中暗自揣测,莫非这位神通广大的道长,是得知西夏有难,特意前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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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牧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贫道此来,是特为向王妃报丧的。”
“报丧?”李青寒脸上的那一丝红晕瞬间褪去,变得煞白,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道长……此言何意?为谁报丧?”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案上的边境地图。
韩牧的视线也随之落在那些代表城池和军队的符号上,缓缓道:“来的路上,贫道顺路去了一趟西夏东北边境,贺兰山下。”
李青寒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死死盯着韩牧的嘴唇。
“贵国十万主力大军,与蒙古大汗铁木真亲率的三万铁骑,已然决战完毕。”
韩牧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打完了……那结果……结果如何?”李青寒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乞求。
韩牧微微摇头,轻叹一声:“那蒙古大汗铁木真,乃不世出的军事奇才,其麾下蒙古铁骑,悍勇绝伦,战术精妙,堪称当世第一强军。恕贫道直言,纵观当今天下,西夏、金国、西辽乃至南边的大宋,无一将是其对手。”
他顿了顿,看着李青寒瞬间失血的俏脸,说出了最终判决:“贺兰山下一战,贵国的十万大军,已基本全军覆没。主将嵬名令公,被蒙古大汗铁木真亲手阵斩于万军之中。”
“啊……全军……覆没……嵬名老将军他……”李青寒如遭五雷轰顶,娇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若非强提着一口真气,几乎要当场瘫软在地。
十万主力!那是西夏赖以立国的根基!是保卫社稷的最后屏障!怎么会……怎么会连阻挡都做不到,就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仿佛已经看到,蒙古铁骑踏破边境城池,长驱直入,兵临兴庆府城下,烽火连天,社稷倾覆,她和她的儿子……西夏近百年的国祚,难道就要断送在她的手中?
“完了……全完了……”李青寒失神地喃喃,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之人动容。
韩牧静静地看着她承受这巨大的打击,直到她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才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王妃也不必过于绝望。情况,倒也并非没有一点转圜之余地。”
李青寒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韩牧继续说道:“贫道离开战场时,顺手施展了一点小手段,略作惩戒。那铁木真的蒙古大军虽胜,但其军亦受重创,短期内,应是无力,也不敢再贸然进犯西夏腹地了。他必须先行退回草原休整。”
听到这话,李青寒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下意识地抬起玉手,轻轻拍抚着自己高耸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和这西夏江山一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十万大军覆没的噩耗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几乎击溃了她的心神。
“多谢……多谢小真人出手相助……”李青寒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随即,更大的忧虑涌上心头。
“可是……十万主力尽丧,国门洞开,纵然蒙古暂时退去,我西夏……又该如何自处?下次蒙古再来,我等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她望向韩牧的目光,充满了无助和恳求。此刻,这位神秘莫测的韩道长,似乎成了她,乃至整个西夏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