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声闷响响起,国子监的大门缓缓打开,姜守业与秦贤唯领着众多考官,从门内缓步而出。
众多学子顿时安静下来,全皆紧张起来。
“众位学子,今日乃我大周春闱之始,本司徒与吏部侍郎秦大人,以及众多大人,奉天子诏令,持掌大考。”
姜守业浑厚的声音不急不缓:
“天子开春闱,为朝庭择良才,各位学子要尽其各自所学应之,万勿怠慢,勿负皇恩!
本司徒先预祝尔等高中,金榜题名!”
一众学子齐齐作揖:“谢陛下鸿恩,谢司徒大人祝愿。”
秦贤唯咳嗽一声:
“考场规矩,尔等应该都是知晓的,也不多言!
但今日,凡入场递交文引的考生,若有作弊舞弊者,一经查处,革其所有功名绝不辜息!
若谁人自忖还需沉淀的,现在可自行离去,多念几年书再来。
若是一会儿搜检被查出来有夹带,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话一出,上千学子顿时炸了锅,议论纷纷。
有拍手叫好的,也有脸成苦瓜之色的。
特别是心里有小九九的门阀士族子弟,更是惨嚎一片。
今年怎的就与去年不一样了?
他们也不想想,去年的春闱是怎么被废黜的,不就是因为舞弊案么。
今年只会更严,赵祈佑怎会在一个地方跌两次。
当然,许多有小心思的人也不太在意,春闱防作弊这是规矩。
但搜查出夹带私货的就革除所有功名,这有些夸张了,八成也当不得真。
再说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执行的,把执行规矩的人搞定不就行了。
许多门阀士族子弟,不约而同的掏出一张银票来折好,压在文引之下。
以往,这招以银开道,不要太好使,今儿也定好使。
大家伙收拾好后,互相默契一笑,尽在不言中。
但并非所有藏了小心思的人都这么干,有些脑子灵的,已将身上夹带的小抄拿出来悄悄扔了。
这些人的家中长辈,早在开考前数日,就已找上了考官们的府中。
打着拜访的名义,准备送送礼,打点一下关系。
但谁知所有考官都不约而同的闭门谢客,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此时秦贤唯既然敢说这个话,他们猜测,里面定然有圣旨在等着。
若是如此,就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了,得不偿失。
“咣…”
一个小吏提着一个大锣敲了一下,高喝道:
“现在验身对籍,搜检之后入考场!”
学子们依次上前,将身上带的文引与保结文书交予检校官查验,并且搜检全身衣物,与所带的文房四宝。
这一搜,果真搜出不少人有夹带私货,秦贤唯当即让禁军将人扣下。
更夸张的,是那先前嘲讽格物书院学子的,何姓国子监学子。
这货先是将压有银票的文引递过去,被检校官当面拿了出来,展开一看,笑道:
“何公子大手笔啊,五百两,啧啧。”
何姓学子的脸瞬间白了,他没想到检校官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何姓学子见得贿赂不成,转头就想走。
那检校官一挥手,两个禁军将他拦住。
何姓学子色厉内荏的叫道:
“你们想做甚?本公子不考了还不行么!”
那检校官冷笑一声:
“递了文引,算入场了!给本官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两个禁军拉开那何姓学子的衣衫,见得衣衫内,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条。
更过分的是,他腰间还别了本文集,鞋子里也垫了两本小册子。
检校官啧啧称奇:
“何奇材,你真是奇才啊!给他记上名姓!”
何奇材慌了:“不!你们不能这样,我爹是礼部员外郎,给个面子!”
检校官轻喝一声:
“你爹哪来的面子,等着陛下问罪吧,叉出去!”
两个禁军叉着不停挣扎的何奇材,往国子监大门外一扔就算完事。
何奇材灰头土脸,仍嚎叫不休,却是没人理他了。
孟学海指着何奇材,对许洄等人笑道:
“我还想与他在考场里比个高下,这回好了,这厮功名都没了,还不如我等童生了。”
许洄笑得开心至极:“真是活该,快哉!”
与何奇材同样遭遇的人并不少,不大一会,被禁军叉出一百多号人来。
其他本也准备蒙混进去的学子,见得这情形,皆庆幸刚才将夹抄扔了。
也有一部分人,见得这情形扭头就走,这还考个屁,谁爱考考去。
这些人家中都是有些实力的,考不了就不考,回家走举荐的路子得了。
而更多的学子见得这情形,则先是惊讶,而后是愤怒,接着是大喜。
他们惊的是居然这么多人带了夹抄。
怒的是,往年自己屡考不中,原来是被那些作弊的混蛋给害惨了。
同台竞技,自己赤手空拳,别人拿了丈八蛇矛,难怪打不过。
喜的是,今年春闱如此之严,大家都站在公平的擂台上,就看看谁更有实力了。
“走吧,到我们了。”
秦辉将折扇一收,当先往国子监内而去,递了文引、保结文书,被搜了身后顺利进了场。
孟学海与许洄等三十多人,无一人藏有夹抄,也亦是顺利进去。
这次会试,与以往不同,除了单独增设了格物一科。
还在文韬试卷的末尾,加了一道农桑水利题,使得专攻文韬的学子们傻了眼。
这难度陡然就高了不少。
但没办法,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否则就要再等三年。
且,试卷还采用了姜远提出的糊名制,考完一份后,试卷便被收走糊名。
这下更完蛋,连后续可操作的空间也被堵死。
所有会试的学子,要在国子监内连考三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不到时间不放人。
就在所有参考的学子们,在国子监各显身手时。
三月初二,格物书院也开始了招收学子,一时间也是书生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