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共同的敌人(1 / 2)

一品 奕辰辰 13639 字 2个月前

七皇子元明空派人来传话,说迎春夜宴的时间已经确定,就在三日之后。

赵让非但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反而一直压在心口的巨石终于落地了。

迎春夜宴就像过年一样。

在快到未到时,把人牵着、挂着,让人想着、盼着。

但等真正要来临时,却又让人有种怅然。

这三天,赵让每天都会去云来茶楼两次。

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每次至少一个多时辰。

他这辈子从没喝过这么多茶。

毕竟枯坐在茶楼里是一件穷极无聊的事情。

云来茶楼的活计也不会允许一个人连一壶茶都不点,却还整日占着一张桌子。

连续两日,赵让已经把茶楼中的常客认了个门清。

他仔细观察过这些人的衣着相貌,言谈举止,并没发现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

不过赵让也并未因此就掉以轻心。

他对红手那天说的话,冥冥之中有种莫名的信任。

他不明白这种信任的来源。

但他都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今日,赵让睡了个懒觉。

都说日上三竿,已经是懒汉作为。

赵让醒来的时候,日上早已是四五杆了。

起的早的人,已经吃完了午饭,正准备午休,他却正在揉搓着自己惺忪的睡眼。

并不是因为昨晚喝了很多酒,或是熬了夜。

相反,赵让昨晚比以前任何一天都睡的要早!

习惯熬夜的人,即便早早躺下,也会睡不着的。

为此,赵让特意让福伯从皇城中最大的医馆里开来了一副安神汤。

这种安神汤,上次福伯给他煎煮过一次,赵让觉得很有效果。

昨晚他更是让福伯把整整三天的量,化为一次,全部煎煮成一碗,然后一饮而尽。

后来赵让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就连睡前的记忆,都有些朦胧,像是罩了一层纱幔,分不清究竟是真实发生过,还是较为清晰的梦境。

不过正是这安神汤的功效,让他着实睡了个好觉,睡到了现在。

赵让这样做的原因,无外乎是因为迎春夜宴,就在明天了。

今天半夜,他就得开始忙活,一直到明天傍晚。

所以一个充足的睡眠,对他而言是最为重要的。

初次之外,第二重要的就是吃顿饱饭!

赵让并没有选择去什么大馆子。

首先,今天是绝对不能喝酒的。

无论自己的酒量多好,酒都会让他的精神麻痹。

赵让需要的是绝对的清醒,所以他今天滴酒不沾

其次,人真正想吃好吃饱的时候,是不愿意去那样的地方,点来一桌席面的。

情愿去吃一碗面,亦或是点个下饭菜,一股脑倒进米饭里。

不知别人是否如此,反正赵让想要让自己迟钝饱饭时,就会这样。

街边有很多做这种吃食的地方。

赵让随便选了一家。

这家连招牌都没有,只有门口放着一个水牌,上面写着两个字——面、饭。

面字中间好少了一横,显然老板的读写水平并不高。

寻常人一辈子只能做好一件事。

如果字写的漂亮,就去专心写字。书读的灵光,就去专心读书。

同样,面、饭做得好,当然就要好好拉面,好好做饭。

写字什么的,只要能让人看懂就行,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样的馆子大多都是夫妻档。

一人主灶头,一人在外忙活支应。

至于端茶倒水,却是想都别想。

茶是不可能有的。

粗瓷碗也得自己拿,然后从水缸里用水瓢舀。

店面虽然简陋,但是桌椅都很干净,没有一丝油污。

此刻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并没有其他客人。

老板正坐在灶台后面,拿着一个筒子咕嘟嘟地抽着水烟。

老板娘则在门口择着一篮子菜,时不时抬头看看街上,又或者回头看看店里的赵让。

见赵让进门,老板只是抬了抬眼皮,便继续抽他的水烟。

老板娘则是放下手中的菜篮子,用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迎了上来:

“吃点啥?”

赵让看了一眼水牌:

“来碗面吧。”

老板娘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灶台:

“一碗面!”

赵让自己倒了碗水,然后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纸,斑驳地洒在桌面上。

赵让看着老板娘麻利地擀着面条,老板则已经开始生火煮水。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太多言语交流,但是配合得却十分默契。

显然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过了很多年。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就端到了赵让的面前。

面条细软筋道,汤清味鲜,上面还撒着一些葱花和香菜作为点缀。

赵让吃了一口,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他一边吃面,一边观察着店里的老板和老板娘。

老板依旧在抽着他的水烟,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老板娘则是在收拾着店里的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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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过了饭点,不怎么忙碌的缘故,老板娘偶尔还会走过来给赵让的碗里添点汤水。

吃完面,赵让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他付了钱,走出店门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老板和老板娘依旧在忙碌着,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开。

但是赵让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就是生活。

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奔波忙碌着。

赵让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今日的云来茶楼,客人极多。

赵让来时,已经没有空余的桌子。

但大厅中的一抹鲜红,却占据了赵让的整个瞳孔。

红手依旧坐在上次见面时的位置。

身后披着一个鲜红色的披风,背对着门口。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赵让,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桌子旁,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面前摆着一张棋盘,却并没有和他对弈的人。

赵让悄无声息地接近红手,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红手抬起头,看了赵让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

“你来了。”

赵让点点头,看着棋盘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红手没有回答,抬眼看着赵让,似是觉得对面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蠢猪!

红手觉得,但凡是个人,都该看的出他在做什么。

但红手还是开口回答了‘蠢猪’的问题:

“我在下棋。”

赵让哑然。

红手的面前的确摆着棋盘,但却没有一颗棋子。

唯一的棋子,就是他在手中把玩的那颗黑子。

没有棋子的期盼,没有对弈人的棋局,这棋该怎么下?

“谁说下棋一定要有棋子?”

赵让已经渐渐摸清楚了红手说话的方式。

他总是爱“故弄玄虚”。

“如果你说你的棋子都在心里,那为何还要在面前摆上期盼?”

红手眼睛一亮。

此刻赵让在他眼里,已经从‘蠢猪’变成了一个人,普通的人。

“说得好。”

红手喝了口茶。

还主动拿起一个空杯子,放在赵让面前,给他也倒了一杯。

“那你准备怎么解释?”

赵让追问道。

红手放下茶壶,有些诧异。

“你要我解释什么?”

赵让摊摊手,说道:

“解释我刚才说的。心中的棋子,面前的棋盘。”

红手恍然的点点头,指着茶壶,问道:

“你爱喝茶吗?”

赵让想了想,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