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诸天仙神目瞪口呆，连圣人都忍不住目光一变。

本以为人间必被周天星斗大阵毁掉的准提圣人近乎失态地豁然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从人间不断升起的正气长城，脸色阴郁至极。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道：“时间道则？金口玉言？还是言出法随？”

他推演了无数结果，包括人间以极大代价挡下了周天星斗大阵，但万万没想到帝辛竟然全以这样的方式。

身为圣人，他竟无法推演出，正气长城刚刚到底是用了怎样的力量。

“浩然正气，到底是什么？”

他知道浩然正气与盘古大神有关，但具体如何，诸天圣人，可能谁都无法完整地说明白。

……

麒麟崖底的神秘异空间中。

元始天尊脸色阴沉地看着人间，脸上不时有几道阴霾扫过，饶是他身为天道圣人，这一刻也是郁气难疏。

当年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阵可以召唤盘古真身，纵横洪荒大地无敌，十二祖巫以此横扫上古妖族，压得妖族喘不过气来。

但最终还是被东皇太一用周天星斗大阵自毁的方式给破了。

然而，同样的周天星斗大阵，同样的大阵自毁，却被人间的正气长城轻而易举地破了。

他盯着不断砸向人间，但在人间正气长城上瞬间灰飞烟灭，没能掀起任何波澜。

元始天尊眼中闪过一丝冰寒，他抬眼看了看头顶的诸天庆云，随后一挥手，将其完全封印起来。

他现在不想看到任何和浩然正气有关的东西。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本想毕其功于一役，现在看来，只能徐徐图之了。”

他看着人间，幽幽地道：“帝辛，你确实让人族变得强大了，但人间不过是洪荒的一隅之地罢了，你以为仅靠人间，就可以挡住整个洪荒的妖族吗？”

他将目光从人间移开，看向整个洪荒大地。

无尽大地中，人间只占了大地上极小的一块区域，虽然此刻整个人间要比人间之外的洪荒大地都要更加耀眼。

元始天尊静静看了洪荒大地片刻后，才淡淡开口，道：“人间，终归是太小了。”

……

金鳌岛上。

截教众仙看着人间正气长城上不断绽放的璀璨光芒，那每一道光芒，都是献祭了一个金仙境大妖后从太古星空中坠落的太古星辰。

然而，这些足以毁天灭地的太古星辰，在接触到正气长城的刹那，就灰飞烟灭，化作正气长城上一道绽放的光芒。

除此之外，连一缕微风都没能在人间掀起。

良久之后，多宝道人才看向通天圣人，道：“师尊，这浩然正气为何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通天圣人看着人间的正气长城，片刻后才道：“因为浩然正气只是一个引子，现在对抗周天星斗大阵的，正是帝辛那句‘人间正道是沧桑’”

众仙一怔，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通天圣人也继续解释道：“人间正道是沧桑。沧桑者，沧海桑田。人族自诞生以来，经历过的一切，皆为历史，皆作沧桑。”

“周天星斗大阵当年可以动摇与他们同一时代争辉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可以重创十二祖巫，但动摇不了人间的历史。”

“自先天三族起，历代天地主角，都修个人，只重自我，只有人族因为孱弱，所以他们首重历史，因为历史就意味着传承。”

“从女娲抟土造人，最初的三万三千先天人族走出不周山，到后来亿万先天人族遍布洪荒大地。”

“从妖族屠戮先天人炼制屠巫剑，到后天人族在三皇五帝的带领下，定九州，记王朝，再到如今帝辛造人间圣庭。”

“人族所铸就的是整个种族的历史，记录的也是整个种族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