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儿子结婚这么早?”
“也不算吧,二十五了,研一结的婚,研三生的娃。”
“浙大的?”
“燕大。”老李摆出一副云淡风轻,可肚子明显朝前挺了几分。
“嚯,咱们小区还没听说有谁家有人上燕大呢。你们是新搬来的?”一个长得挺文化的老头问道。
“刚搬来没几天,儿子和媳妇儿来过暑假。”
“几号楼?”
“九号。”
“大平层那个?”
“是吧?儿媳妇儿买的,我们也不知道。”老李摇摇头。
“哦,那你们儿子可找了个好媳妇儿。”
哦什么哦?老李眼皮一翻,抬手一搭车把,“曾老师,咱们那边儿坐会儿。”
接下来,老李一边抱着娃,一边充分发挥了深入群众的优良传统,和一众人围绕着各自的孩子,开展了摸排活动。
“老哥,这您孙子?虎头虎脑的,一看就透着机灵。”
“是吧,叫爷爷么?”
“爷爷。”
“诶,你叫什么?”
“高沐夏。”
“几岁了?在哪儿上幼儿园呀?”
“大姐,这是您外孙女?”
“可不。”
“真好看,这大眼睛,会说话一样。”
“就是太调皮了,这一天天带着,可费劲了。要不是心疼闺女,我们才懒得给带。”
“哟,您这是妈妈生,姥姥养,爷爷奶奶来欣赏?”
“哈哈哈,对对对,就这意思。”
“怎么,亲家真不给帮忙?”
“别提了,我们这亲家是沪海的,你可不知道......”
“我说姑娘,你这是一大一小啊?差了有两三岁?”
“是啊,差了整两岁,天天打,断不完的官司。”
“你这上班儿咋办?”
“还上啥班儿啊,全职主妇。”
“全靠孩子爸能行?”
“还好吧,他做生意,也用不到我挣钱。”
“自己当老板哇,开厂?”
“没,倒腾钢材。”
“等上学了,你就轻松了。”
“那可不好说,到时候,事儿更多。”
“哦对,辅导作业就愁死人。这边儿归哪个学区?”
就这么一句一句,老李逐渐把这个小区的住户来源,物业管理,周边的衣食住行设施,交通、学区、医院的情况,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眼瞅着天色渐暗,老李抱着李椽一起身,冲边上带着李笙看大孩子玩沙子的曾敏招呼一声,在一群人的“再会”,“明天还来啊”的道别中,上楼回家。
进了单元,上了电梯,曾敏瞅瞅李晋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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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干嘛?”
“显摆完了?”
“完了。”
“心情舒畅了?”
“那是。”
“什么人是。”
“你不懂了吧,有孙子不用来显摆,那不就失去乐趣了。再说,咱大孙儿还这么漂亮,可爱。是吧,笙儿,椽儿?”
老李伸手,挠着俩娃圆鼓鼓的小肚子。
引得孩子“嘎嘎”直乐。
“不过这边都是生人,满足度不够高。你等回燕京,长安的,抱着我好大孙儿去那些老家伙跟前转转,那才有成就感。一个个儿的,尤其胡同西头的老盛,他那大孙子脸都跟华北平原一样平坦,还吹什么幼儿园男一号,我呸!”
“对,还有后院儿二大妈家的孙女,晚上出门都不能撒手,一撒手就看不见,还说我们白着呢。”
“行了,你这臭嘴,哪有这么说人孩子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
“咱家这俩也不怎么白啊。”曾敏抻头挨个瞅瞅,俩娃看到奶奶,蹬腿儿摇胳膊,给了个大笑脸。
“你可别乱说,我们这一看就是阳光长期偏爱的结果,健康,有活力。是吧,宝贝儿?”
结果就瞧见李笙点赞,李椽比耶。
“哇哗哗哗!!!”李晋乔一拍肚子,老怀甚慰。
曾敏一旁叹口气,开始想象以后这俩娃得被老李宠成什么样,不行,保险起见,得把孩子给老太太教育。或者,自家老爷子?噫~~~~更完蛋。
。。。。。。
李乐始终认为,结婚后要是和爹妈住一起,如果不共用卫生间,能减去至少七成左右的矛盾。
马厂胡同不用说,够大,而这里,让李乐比较满意的就是客厅餐厅在中间,把房子分成东西对称的两半,一边儿一个卫生间,互不干扰。
儿童房里,李乐和老李先是四目相对,然后又齐齐转头看向婴儿床上的俩娃。
“爸,你不是带孩子下楼消耗精力去了么?”
“昂。”
“怎么这都十一点半了,还睁着眼儿呢?李椽这个随地大小睡的都睁着呢。”
“我哪知道,兴许时差?”
“时差?就一个小时,还没和疆省时差长呢,再说,那也得十二点半了。”
“那咋办?你唱歌?”
“五音不全,相当于助兴,更完。”
“念童话念书?”
“这不刚出师表都背两遍了?”
“飞机上睡多了?”
“有可能。”
“咋办?”
“算了,一人一个。”
“行吧。”
齐伸手,一人抱起一个,揽在怀里,去到客厅,列队围着茶几转圈儿。
一边拍着,一边儿嘴里和声念叨着,
“月儿爷高挂城墙上,钟楼鼓楼打更忙。额娃碎手攥被角,老猫推碨碨转得慌......”
“咥碗泡馍把汤喝,肚儿圆圆暖被窝,噢~~~噢~~~拍拍娃的脊背背,狗娃守门院安静.....”
“额娃乖,睡觉觉,明早咥个肉夹馍。阿达疼,阿达痒,梦里寻妈嫽滴很。”
俩壮汉,抱着娃,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
被惊动的大小姐和曾敏,站在过道里瞧见,彼此笑了笑,各自回屋。
好一会儿,老李用气声问,“椽儿睡着了?”
“啊,笙儿呢?”
“睡着了。”
“走,轻点儿。”
“诶。”
进屋,蹑手蹑脚的把两个娃放床上,盖上小被子,李晋乔又瞧瞧面板上空调温度,给抬高了两度,这才拉着李乐关上门。
“你晚上机灵点儿。”
“知道。”
“明早你做饭。你妈想吃蛋炒饭,我就随便来点儿葱油饼什么的。对,再弄点儿小米粥,柜子里有。”
“不是,您这叫随便?”
“养儿千日,用儿一时嘛,咋?不乐意?”
“乐意,谁叫你是我爹。”
“诶,好儿砸,木白疼!”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