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阳受宠若惊(1 / 2)

“那他……?”

“干爹应该无事,奴才近来不曾收到南境异变的消息,童海松想坐稳逸州卫的位置没那么容易。”逢吉眼神微闪。

太后身边如今只有他,不得不给出百分百信赖,闻言放下心来,“那便好。”

又呢喃:“封菊……”

逢吉忙道:“后山那块地儿不错,奴才会安排人好生将她葬下,随葬品不会少。也能和……做个伴。”

“你有心了。”

太后拍他的胳膊,低头凝视指间做工粗糙的碧玉扳指,片刻后,她双目狠厉,“童海松,只会和他爹下场一样。”

“多亏娘娘才略过人,童海松定然逃不过这一劫。”

“时刻关注京都那边的消息,准备准备吧,待再次传来换逸州卫的风声,你就带上云图随哀家南下。”

“奴才遵旨。”逢吉又恭敬道:“奴才在此,提前恭祝娘娘,得偿所愿!”

逢吉屈膝行礼,他欲跪拜叩首,被太后阻止了。

“逢吉,快起来,不要跪。他们……都死了……哀家只有你了,逢吉。”太后那张憔悴枯黄的脸透出脆弱感。

逢吉为她拭去泪水,“娘娘不必伤怀,已死之人不值得娘娘如此。娘娘大业将成,荣登大统之日近在眼前,为娘娘而死是他们的福分。不论路远近,娘娘都不会孤独,奴才会永远陪着娘娘,一步步走下去。”

“你说的是。”太后眼泪秒收,脸上凌厉复现,狠得决绝,“镇国公死完,下一个死的就该是那老妖婆了。”

“她已经住进国公府,看着行囊像是要久住。温氏还没发丧,只有关系亲近的几位京官携家眷前去吊唁。此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娘娘,是否要提前……”

太后否决:“不必,先看看那老妖婆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温氏只带了淑妃一同出宫,摄政王还在宫中,国公府守卫不多,明面上连个将军都没有,暗中定有不少暗卫。”

废话文学。

太后随意扫他一眼,“温照那儿呢?”

“小国公爷悲痛欲绝,无人怀疑。温氏还说他消瘦了,让他再伤怀也得用膳安寝,并叮嘱他立起来扛事儿,国公府的担子以后就落在他身上了。”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当她多有智慧,也不过如此!温氏阴盛阳衰,她那去岁侄子战死边关,现下温老头死了,满门女眷老弱病残,可不就得靠温照那个外人立起来?”

“堂堂将门女郎,一旦离了男人,照样也什么都不是,平白堕了国公府的威风。昔年未出阁时,姑娘家里就数她最会耍威风,一晃二十五年,也该轮到她晚景凄凉了。”

太后与太皇太后虽隔了辈分,但年龄相差不大的。先帝一向厚待温氏那老妖婆,否则她那儿子怎么能在先帝登基前一年平安降生,又怎么能在先帝死后一手把持着朝政,阻碍太后临朝称制!

太后怀疑先帝和太皇太后有不可告人的密事,男女之间那种,若非年龄对不上,摄政王的身世都不好说。因为太后心知肚明,本该嫁与先帝的不是她,而是太皇太后!

那时先帝还是皇子,属于很被看好的太子人选,帝后设宴为其择妃。太后出身不算好,叶氏是她爬上后位才因外戚关系地位水涨船高。当年最佳的人选是现在那位太皇太后,温氏百年忠将,男儿镇守边关,女子入宫为妃、亦为多疑帝王的质子。

后宫夜宴,太后借当时某位高官的傻女儿之手设计毒死了当时的正宫皇后、容岑的亲祖母,又利用另一位天真烂漫的贵妃侄女将温氏送到了龙床上。后来就是正宫皇后娘家历经丧女之痛后又捉奸在床,当然,对于帝王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温氏,是致命打击。那印在龙凤呈祥床榻上的那抹红被无数女眷围观看尽,温氏的女子贞洁啊,自此没了。

思绪到了这,太后不由笑。

年长先帝数岁,还妄想抢她的太子妃?凭她是只会动粗的武将之女?还是凭她十指老茧粗糙不堪?

恰逢皇后遇害驾崩,温氏诸位将军虽远在边关,但相比已势弱的皇后娘家,温氏老将更需安抚,于是温氏就被迎入宫中做了继后。

那个夜晚,太后至今印象深刻。若非当年铤而走险以命相搏,哪有后来的大权在握啊。她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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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容岑才听万礼禀报,孟宗子求见。

不同于以往两次出场方式,孟阳今儿是自个来的。

许是病秧子也感觉到了春日渐暖,孟阳没有盖厚被,没有穿裘戴帽,他推着安上了摄政王所言的机巧之物的木轮椅,夹带宫外的松软春泥,车轮碾来芬芳落红,在地板留下浅淡的印痕。

“阳请陛下恭安。”

滚轮在容岑龙案前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孟阳依旧没跪,端坐于轮椅,神态自若。

紫豪在宣纸之上尽情挥洒浓墨,容岑专心致志,头都没抬,“朕派你谈和之事,你觉得如何?”

“阳非大才,且不良于行,恐负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