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前路艰辛,万望陛下当心(1 / 2)

受越禾感染,容岑觉得身边有莺莺燕燕活跃气氛也难能可贵。

所以,她时不时会去后宫小坐片刻,多是到长乐宫看江汀等人折腾各种花样的玩法,她们是为打发时间,容岑是为获得短暂的身心放松。

自称女帝后,本该遣散后宫,毕竟她一介女儿身,纳百家闺秀实在不像话,虽然她确实没想法,但天下苍生看在眼里,怎么也得换成男子才能被世俗接受吧?

可容岑显然小瞧了开化后百姓的包容度,他们并不在意她拥有众多老婆,连有女儿在后宫的那些官员都不曾抨击什么。

谁敢啊?他们女儿自己乐意,那就让她们待在寂寞宫廷当个怨妇吧!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接回女儿,转头却把儿子送进去伺候女帝不成?

想都别想!

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女儿只是固宠工具,儿子那可是家族未来啊!

一想到自家悉心培养的儿子可能有面临被女帝选秀的可能性,他们就胆战心惊。

以至于,近一年无数世家公子相继定亲,京中适婚年龄的少年,下至十一二岁都喜提了婚约。就连二十七八的单身汉,生怕被盯上,也抓紧娶了夫人!

几乎没人觉得尚女帝好,因为女帝同皇帝一样坐拥后宫,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围着女人转,余生在那几亩地里和别的男人勾心斗角争宠?

是的,他们一向看不起女子。

虽说女帝的亲身经历证明女子亦能有所作为,但试问除了容岑还有哪个女子能做到像她那般有见识有魄力?

没有人想过,是因为他们不培养女儿,只教导她三从四德为妻之道,才导致女子目光浅薄。

或许他们也心知肚明,但都默不作声当不知道。

一是没有人能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何况他们压根没意识到这种错误,即便意识到了也不会觉得是错误。

二是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女子作威作福的姿态,若女子开化,爬到他们头上,岂不是乱套了?

总之,女帝的后宫就像开了隐身,被全世界忽略。

与此同时,全世界也恨不得江允和女帝死死绑在一块,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容岑对此没什么看法,她持无所谓态度,江允则乐开了花,被嗑CP的快乐谁懂啊?!

江汀懂!

长乐宫里,几人组局推牌九,女帝半途进来,身后跟着悠哉悠哉的南浔五皇子。

容岑一来就躺到了窗边摇椅上,纱帘因风飞起,烈日照射,江允就靠坐着,为她打伞遮阳。

前者侧头避开,蹙眉控诉:“江祁奚,屋内打伞长不高的!”

后者抬手来了记摸头杀,“你已经到我下巴处了,刚刚好的位置,还想长多高?”

两人偶尔嬉笑打闹,互怼几句,更多时候是,一个屏蔽外界干扰专注批阅奏折,另一个眼神翻滚着浓烈情绪毫不掩饰地看批阅奏折的人。

江允安静,但极不安分。

时而握起她的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揉捏,捻过各个关节,摩挲掌心所有脉络,又顺着青色血管,蜿蜒到腕间脉搏处,感受到她平稳坚韧的生命,才与她紧紧十指相扣。

时而把玩她的发簪,轻轻一拔,三千青丝悉数散落,他手里忙活不停,动作轻缓温柔,为她挽起令人啼笑皆非的四不像发髻。

午后微风不燥,时光正好,容岑已悄然入睡,奏折盖在脸上,朱笔滚落地砖。

而江允,静静地看着她,像在守护宝物。

江汀狠狠掐自己大腿,才忍住没尖叫出声打破这美好的静谧。

今儿她已连输五局,但就是再输十局她也不带恼的,精神得到了满足,输赢相对来说没那么重要。

江汀心里疯狂飘弹幕:“太甜辣!我女鹅女婿堪称仙品!”

-

暮秋之际,容岑乔装打扮,去了京郊祭拜甘如许。

京都墓地做了统一规划,所有已故者皆葬入盛州陵园。

行至甘如许墓前,已有瓜果糕点祭品。

应是阮珩来过。

说起来,甘如许之死对这位阮世子是真的影响极大。

容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最初。

阮珩与闻人栩自小的交情,京都纨绔闻人栩第一,他第二。

人称,奢靡享乐傻白甜软柿子。

一晃一年过去,她着实时忙忘了,都不曾提甘如许带话。

今日前来,就是为此事。

但容岑没想到阮珩知道她要来,竟提早了半个时辰。

为何对她避之不见?

容岑给甘如许上了几炷香,“我改变结局了,你可有看到?现在的大胤,极好极好。再有几年我便能一统天下,你等着,盛世已经不远了。”

她静立片刻,衣袖因风吹拂而鼓动,她希望风能将自己的憧憬带去给甘如许。

其实容岑觉得甘如许并没有死,死的只是她借用的那具大胤躯壳,甘如许的灵魂一定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或许此时此刻正在异世看书中剧情,精彩纷呈。

下葬是令死者入土为安,墓碑是阮珩执意要刻上“甘如许”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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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岑本想,甘如许没有真正死亡,平白刻碑寓意不太好,但转而一想,笔名而已,应该不打紧。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男音。

“陛下莫要掉以轻心。”

转身望去,正是去而复返的阮珩,他一手拿着比茶壶大的容器,另一手提着挎篮,篮中是被切割成单节的竹筒,另有叠堆的油纸包。

只见他将所有东西放在墓前,取出竹筒,倒容器中的液体,仅斟了五分满。篮底是一碟干果蜜饯,他每样挑了点投入竹筒。

拆开油纸包,一阵浓浓的焦香弥散,茱萸掩去了肉的荤腥味。阮珩又择两片菜叶子,将其包裹。

两样新奇的供品摆上,容岑面露古怪。

“这是如许喜爱的吃食,来自她的家乡。如许说她的家乡和平安定,陛下曾经去过,可否告知臣,那里究竟是一个怎样好的世界?”

阮珩从南境回来,领了个虚职,不必做什么,因而自称为臣。亦是表明立场,他拥戴女帝,在容岑的治下,大胤越来越有点像甘如许口中所说的繁华盛世了。

容岑简要和他描述后,开门见山道:“甘如许让朕给你带一句话。先前是朕忙忘了,今日骤然想起。甘如许说——”

“谢谢你,阿阮。”

阮珩的神情自期待到怔忪,夹杂着失望落空的悲切,很快又转为释然。

但怎么可能真的释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