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池愿问，只要池愿想，沈修沅这一次，会真正地、毫无保留地将一切告诉池愿。

无论做什么，沈修沅总是说得很少，立于高台的代价是缄口不言，掩埋心思。

不是沈修沅不能有软肋，是沈家继承人不能有软肋。

沈修沅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喜欢，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必须是刀枪不入，完美无缺的人。

从离开大学，跟着池御锦进入商界打拼开始，沈修沅就注定了必须得舍弃点儿什么东西。

在遇见池愿之前，他觉得无欲无求没什么难度，舍弃的一切也不过如此。

直到盛夏闷热的风吹进飘窗，少年的气息拨动他的心弦，沈修沅迟了很多年才意识到，他好像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

此刻，沈修沅抱着池愿，心底最后的缺陷被弥补，丢掉的被世人称之为“爱人”的能力全然回到了他的身体中。

他看见池愿摇摇头。

总是执拗想要一个答案的人，在他怀里妥协。

“你告诉我，要向前看。”池愿说：“沈修沅，剩下的事情，我都不会再查。一个人走太难了，你陪着我，一起向前看，好不好？”

这次，是池愿先说到此为止。

他们的过去都没裹蜂蜜，翻出来品味只能尝出苦涩。

沈修沅做过的所有，池愿会记得，会在意，会在往后余生花千倍百倍的精力，努力和沈修沅做到一样好。

池愿的过去，沈修沅了然于心。池愿不要沈修沅痛苦，他是自私的，他要沈修沅爱他，要沈修沅只爱他。

大家都没有了秘密，大家都该向前走。

尘埃留于过往，悲伤停在原地，他要和沈修沅，走向期许的未来。

滚烫涌向眼眶，堵住胸口，沈修沅钳住池愿的下巴，附身吻住池愿，很轻地答应。

“好。”

没有人提目的地是哪里，沈修沅自然地把车开回了公寓。

他当着池愿的面，慢慢悠悠输入密码，滴地一声，沈修沅推开公寓的门。

许久没人光顾，公寓没有陈旧的腐朽味，有的是一阵淡淡的香味，像极了沈修沅身上的味道。

沈修沅一座大山一样堵在门口，池愿抬眸看他，眼底是询问的意思。

“密码，是我发现的。”眼尾的红还未退却，说话时，沈修沅低着脑袋，眼里倒映着走廊的灯光，很亮，池愿甘愿沉溺其中。

福至心灵收到了沈修沅试图获取一点夸赞的小心思，池愿仰起头，在沈修沅的下巴处亲了亲。

沈修沅觉得不够，池愿很快地躲开，忍笑推着沈修沅的肩膀，走进房间，打开了玄关的灯。

屋内的摆设和五年前一样，沈修沅上次来就发现了。

只是心境不同，哪怕同地而处，所生出的感思也不一样。

池愿在打电话让餐厅送一顿晚饭过来，沈修沅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时下最流行的偶像剧开始播放，男女主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吵闹。

池愿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沈修沅为什么会突发奇想打开放在客厅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电视。

餐厅经理问有没有什么忌口，池愿收回视线，叮嘱了几句。

一会儿功夫，公寓的灯都被沈修沅打开，厨房响起咖啡机工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