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细节，沈修沅不说，池愿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事实上，得知沈修沅是为了他受伤后，无论沈修沅是否在细节上作假都无所谓了。

不管再怎么模糊过程，结果都板上钉钉不会改变。

那把刀，也确实捅进了沈修沅身体里。

一想到沈修沅曾经躺在手术室面临死亡，而他却什么消息也得不到，池愿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后怕完完全全将他淹没，双手攥住沈修沅的衣摆，池愿只想和沈修沅亲近，再亲近。

好像只有贴得没有间隙，才能让他寻得一丝安稳。

只有一丝，池愿还是害怕，他控制不住地假设，哪怕知道那根本不会成真。

抖得太厉害，沈修沅一下下有节奏地轻拍池愿的后背安抚，用哄在夜里啼哭的小孩的手法，从脊椎抚摸到尾椎。

沈修沅怀抱池愿，恳求的语气：“池愿，听话，不查了。”

控制不了池愿的不止池曦，还有沈修沅。

只有站在绝对的高度才能为所欲为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池愿站在那里，沈修沅除了和他商量，别无他法。

他知道，太迟了，他阻止不了池愿。

没考虑到池愿会喜欢他五年，没想过池愿会在和他周旋时一步步理清缠了五年的线。

离开就是离开，缺席的五年，沈修沅已经不够了解池愿。

空缺的时间，需要往后花费很久很久去弥补。

“我去了F国。”失力躺在沈修沅怀里，池愿告诉他，“沈修沅，你说得太迟。”

沈修沅听见池愿轻声说出一个餐厅的名字。

他抚摸池愿脊背的动作顿住。

名字太耳熟，他曾在那里，和池曦达成交易。

“母亲身边应该有你的人。”池愿低声问：“你猜，还需要多久，她会主动联系我？”

很长的一段时间，卧室里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沈修沅闭闭眼，用力箍住池愿，懊恼又无可奈何的语气：“想把你关在家里，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是吗？”池愿乖乖把脑袋搭在他肩上，说：“你离开那天，我也是这么想的。”

想困住沈修沅，让沈修沅只能陪在他身边。

可谁也没真的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离开的人依旧离开，要接着查下去的也会把事情查个底朝天。

偏头亲了一下沈修沅的耳垂，池愿缓声同他商量：“下次去医院，我陪你一起，好吗？”

点点头，抓住池愿的手腕，沈修沅问：“有想过把手腕上的伤去掉吗？”

“没有。”

沈修沅还误会着池愿是因为他而自我伤害，还没想好怎么和沈修沅解释，池愿又亲他一下，掩饰说：“和你没关系。”

估计沈修沅不会相信，池愿抿抿唇，耳朵烫起来，声音低了几分，说：“是你救了我。”

以为池愿还在说绑架的事情，沈修沅“嗯”了一声当作回答，脑子里有了计算。

无意识贴近，池愿用头顶蹭蹭沈修沅，说：“我拿到了当年的监控。”

其实没拿到，但店主那条路太难走，池愿想先听沈修沅说，他抛出诱饵想钓出沈修沅的一部分真话，嗓音如常问：“沈修沅，是你亲口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还是我亲自看？”

小池钓鱼，沈叔叔表示这次暂时不上钩。

哪儿来的监控？

当年的监控早就被他拿走销毁，除非池愿穿越回去，从粉碎机里把U盘抢出来。

小朋友长大了，还会耍诈了。

“记不清了。”捧起池愿的脸，吻掉残留的泪，沈修沅一如既往地镇定，“小池亲自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