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阳口诵真言，梵音愈发宏大庄严。

佛宗宗主仰望着被无尽佛光笼罩的弟子，脸上愤怒与失望渐渐被震撼与茫然所取代，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这……这是佛光普照？！”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分明……”

他分明护着魔尊，分明忤逆师门，分明陷入了情障！

不仅是他，所有在场的仙魔两道众人，都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与震惊之中，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赵大阳缓缓站起身。

他身上的伤势似乎在佛光滋养下愈合了不少，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种悲悯而平和的力量。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因为，我爱这苍生，故而，苍生亦爱我。”

他的目光落在脸色复杂、挣扎着想要理解这句话的仙门众人身上。

“魔族亦非生来邪恶。凛月统御魔域，虽手段不同，却未曾逾矩残害无辜。白芜所为，非她之罪。她既未犯错，我为何不能如看待众生一般，平等视之，护其周全？”

凛月仰头望着他，此刻的赵大阳周身佛光缭绕，竟让她有些无法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可她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所以……你爱过我吗？”

几乎是同时，魔女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急喊道：“圣子！你不爱她对不对？你护着她只是出于道义！你爱的是我，对不对？你之前明明对我……”

合欢宗大师姐白菲菲闻言，立刻柳眉倒竖，斥道：“胡说！圣子乃正道楷模，光风霁月，怎会看上你们这些魔道妖女！”

她又转向赵大阳，脸颊飞起两抹红霞，声音瞬间变得娇柔羞涩：“若……若圣子不弃，菲菲愿……愿以身相许，常伴青灯古佛，共参大道……”

这混乱的局面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赵大阳，看他如何回应这堪称荒唐的情债纠缠。

赵大阳的目光一一掠过凛月、魔女、白菲菲，以及其他所有或明或暗注视着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始终平静无波。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们每一个，我都爱。”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就连凛月都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自嘲。

一些年轻弟子更是忍不住悄悄腹诽：“这……这不是渣男发言吗？！”

然而，赵大阳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嘈杂瞬间平息。

“就像我爱这山间的一缕清风，爱这地上的一颗露珠，爱这初绽的一朵小花，爱那翱翔的一只苍鹰。”

他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浩瀚，仿佛与整个天地共鸣。

“我热爱这世间的一切生灵，无论仙魔人妖，无论草木虫鱼。万物有灵，皆具佛性。”

“世界万物，皆有定数，生生不息。世上所爱，皆由我心。此心广大，包容万物，此情至公，不偏不倚。”

佛宗宗主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赵大阳，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弟子。

忽然，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欣慰、释然与感慨：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不是沉溺私情，这是……太上忘情啊！”

“忘情非无情，而是至公！至善！博爱众生，不分彼此！这才是真正的……无情大道！”

他笑声戛然而止，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激动得浑身颤抖。

赵大阳闻言，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扫过凛月、魔女、白菲菲，眼中最后一丝复杂的波澜也彻底平息，只剩下透彻的明悟。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