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白少青看着华师安，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勇气可嘉。”

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但有时候，愚蠢的勇气，只会加速灭亡。”

华师安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剑尖微颤，指向地面，摆出了一个最基础的手势。

十八岁那年的事，似乎还在眼前。

“都是富家子弟，一个天赋异禀，一个却连个像样的灵根都没有，差距也太大了吧。”

“天才就是天才，废物永远是废物。废物竟然也想修仙？”

“你毫无根基，连修仙都不能，比那白家少爷更是连他的脚指头都比不上，竟然还想娶我灵家的女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句句奚落的话语浮现在他耳畔。

他眉眼间的戾气若隐若现。

赵大阳再次看到戾气，却又坐了回去。

他明白了一个事情，这戾气来源于华师安的心结。

这么多年，他为了修仙已经成了灵剑城里人尽皆知的痴儿。

从小到大，他都被逼着和白少青去对比。一个被夸到天上去，一个被贬到尘埃里。

哪个正常人能忍受？

这已经成了华师安的阴影，如果不能直面这份阴影，那么阴影会越来越大，逐渐成为他修仙路上的障碍，甚至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心魔。

难道在原来的故事中，华师安就是因为如此生了心魔最后惨死？

赵大阳不知道，但他现在只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

华师安想战胜阴影，除非光明正大地在白少青手下赢一次。

当然，不是打赢，而是坚持一个时辰。

赵大阳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无力。

时间太短，但能教的他都教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话虽如此，赵大阳的目光却没有离开水镜。

长老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刚一开始，白少青微一抬眸，一股庞大的灵力犹如一座山一样压了过去。

华师安罡风掀飞，堪堪落在擂台边缘。幸亏他的手死死扒住了，才没有落下去。

刚一上来就被打的那么狼狈，众人看向白少青那边，只见对方甚至连剑都没有出鞘，人还站在原地，衣袂飘飘。

“果然是天才！”

“可惜了，照这形势看来，我看那华师安恐怕第二招就要被打飞出去了。”

“还以为他神色坚定，手里有些底牌呢，原来……是外强中干啊。”

听着那些奚落的声音，赵大阳咬着牙。

这些人看比赛就看比赛，话能不能别那么多！

还有这白少青什么意思？剑修比赛连剑都不出，这不是公然的蔑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