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丁羡点头。

叶婉娴帮他摆好鞋子,水果端过去放在沙发上,“吃点水果吧,让羡羡陪你聊会儿,我去做饭。”

叶常青拦住她:“姐,别弄了,我跟羡羡说两句话就走,车在楼下等了,等会还得回酒店开会。”

叶婉娴啊了声,“我菜都买了。”

叶常青笑了下,把丁羡拉到沙发上坐着,抬头说:“留着给俩孩子吃吧。”

客厅的时针快指向七点。

叶常青看了下钟,正了正神色,对丁羡说:“来不及了,我长话短说,上海有个画展,主办方给我送了两张票,你以前不是想去看画展吗?怎么样,想不想去?”

丁羡一愣,忽觉自己又活了,有什么好伤春悲秋的,她的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们,她还有画画呢,心里有个小人在倔强的摇旗呐喊。

她郑重一点头,“去。”

叶常青笑了下,“行,但是你可能得请一天假,画展在国庆,但是我得提前一天过去,这周五的飞机,你把学生证或者户口本给我,我让助理去办机票。”

丁羡看了眼叶婉娴。

叶婉娴一皱眉:“要请假?那不是落下课程了。画展下次再看不行吗?”

叶常青:“大师的画展你以为去菜场买菜呢?随时都有?”

叶婉娴还想说什么,被丁羡打断:“国庆放假前一天,我们运动会,没关系,我可以跟老师请假。”

俩人也不管一旁的叶婉娴,敲定了行程,叶常青就起身走了。

丁羡回到房间,开始写作业。

等作业全部写完,才翻出刚刚在路口买的信纸和被撕碎的那封信,小心翼翼把碎信拼凑到一起,然后拿起笔,对着信件,又一笔一画给人重新抄了一封。

尤可可的字很清秀,内容也诚恳,不像一些肉麻掉渣的情书,每一个字都能感觉到是小姑娘斟酌再斟酌用心写出来的。

“你还记得我吗?”

“上次在走廊见过一面,最近总是想起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叫尤可可,十班的,以后下课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我有个朋友跟你以前是一个竞赛班的,叫韩佳成,真羡慕你们这些数学好的男生,考试很轻松吧?不像我,每次都要临时抱佛脚,以后可以问你数学问题吗?”

“周斯越,你的名字真好听。”

三页情书,丁羡抄得手都要断了,一翻页,丫的,还有。

有完没完了。

重复来重复去都是那几句话,清清楚楚说句我很喜欢你很难吗?非得这么绕弯地表达爱意?

后来又自嘲一笑:

谁不是这样?

女生都是。

凌晨一点。

丁羡抄完整份情书,咬着牙放进书包里。

第二天一早,丁羡特地起了个大早,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去上学了。

清晨,薄光穿透云层,洒下第一道光。空气中都是豆浆油条的味道,草坪上雨露闪着光,街巷里都是赶早上学形色匆匆的学生,闹哄哄却透着一股温馨。

丁羡第一个到的教室,她把信笺塞到周斯越的桌板缝里,转回自己的位置,捂着耳朵开始早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同学们陆陆续续到了。

周斯越和宋子琪又是踩着点儿进得教室,身后还跟着孔莎迪。

三人在位置上坐下,谁也没跟她说话,丁羡捂紧了耳朵,开始大声朗读。

周斯越刚把书包塞进去。

就有一封粉色的东西掉出来,宋子琪回头扫了眼,起哄似的:“啧啧,我还说你丫上了高中人气没初中旺了,这么快就有人送上门了?来,我看看是哪班的班花。”

说着,宋子琪要扑过去抢。

被周斯越先一步捡起来,宋子琪不肯罢休,还要扑过去,周斯越直接一只手推他肩膀,一只手把信塞进桌板里,见彻底拿不到了,宋子琪不甘心,嚷嚷着:“以前收到这种东西不是都扔了?怎么了,这回这个这么紧张?看来有猫腻啊?”

“滚。”

周斯越骂着踹了宋子琪一脚,两个男生在教室闹做一团,孔莎迪回头看了眼丁羡,目光是冷嘲的。

直到早读课铃声打响,丁羡也没有抬过头。

那封信,周斯越也没有打开过,直接被他塞进了桌板里。

四十分钟早读课结束,孔莎迪也没有转过来找她说话,而是一个人趴在桌上睡觉,有女生找孔莎迪去上厕所,孔莎迪从桌板里抬头,笑着站起来,说:“好。”

也没有叫丁羡一起去。

之后吃午饭,孔莎迪也没有等她,而是跟另一个女生挽着手去了食堂。

一个上午,这俩人都没有开口跟她讲过一句话。

连宋子琪都察觉到了不对的气氛,敲敲丁羡地桌子,“你跟孔莎迪吵架了?”

丁羡没有回答,低着头。

宋子琪心中了然,一开始他也觉得这丫头古古怪怪的,但接触久了,发现她其实挺逗,跟孔莎迪一样少根筋,就是没孔莎迪那么缺心眼儿。

“你们女生之间就是这样,不知道闹什么,你别难过,她也经常跟我吵架,别理她就行了,等她气消了,自己又会可怜巴巴地过来跟你求和的。”

丁羡没想到宋子琪会安慰她,一直以为这个男孩大大咧咧说话没遮没拦的,心思竟然也细,感激朝他看过去。

“谢谢你。”

宋子琪无谓的一笑:“没事。”

下午,丁羡去找刘江请假。

刘江最近都很痛快,爽快帮她签了假条,还笑眯眯叮嘱她不要耽误学习,在外面注意安全。

丁羡点头哈腰,感激涕零,谁说刘江刻板的,明明那么和蔼,看来许轲的消息也不太准。

之后两天都是运动会,孔莎迪没有来找她和好,周斯越依旧没有跟她说话,丁羡觉得自己快成为这四人组的隐形人了。

那封信一直被周斯越放在抽屉里,好几次丁羡余光瞧见他抽书的时候会把信封带出来,然后又给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