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的掌心沁出冷汗,手机险些滑落。
宁凌琪见状,本想悄悄移动到警车旁边寻求支援,却被江昭阳一个眼神制止了。
光头慢慢展开皱巴巴的缴费单,住院押金收据上鲜红的“欠费”印章刺得人眼眶发疼。
这些天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印章,像一个个带血的牙齿印在政府公信力上。
“老哥,给我二十分钟。”江昭阳从钱包抽出所有现金塞进光头手里,“这些先垫上,让弟妹千万别做傻事。”
他转头看向宁凌淇,说了一个号码,“联系县医院赵院长,就说我说的,所有伤员治疗费记镇政府的账上。”
然而,她却联系不上,手机不通。
江昭阳向邱洪问道:“重伤者目前情况如何?”
邱洪调出手机里的CT影像,“颅骨骨折合并血气胸,但今早突然出现急性肾衰竭。”
穿红衣的妇女正站在住院部天台边缘。
风吹散她的哭喊:“……药停了……仪器也撤了……”
话音未落,天台突然传来瓷盆摔碎的脆响,降压药丸顺着排水管滚落。
“你听我说,我是琉璃镇的副镇长江昭阳,你的问题一定会给你解决的。”
“我郑重表个态,药费由镇政府负责,”江昭阳接过邱洪攥着扩音器喊道。
“我不相信,刚送来时医院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呢?还不是骗人的空话!”
“你官太小,也解决不了我们老百姓的实际问题!”
“我要见县长!”
“如果张县长不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一死了之!”女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江昭阳焦急道:“向张县长反映了吗?”
邱洪道:“向政府办报告了,汪伦说,张县长不在县里,到市里开会去了,来不了,让我们妥善处理。”
“那,那魏书记呢?她能不能来?”江昭阳不死心地追问。
“魏书记下乡调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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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阳高声道:“张县长不在县里,但其他领导是否可以与你进行沟通协商?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不行!”女子坚决地拒绝,眼中闪烁着决绝,“其他领导不管钱,除了会忽悠人,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承诺,是有人能真正为我做主!”
女子的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突然,她提高了音量:“限你们十五分钟之内把张县长叫来,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说到做到!”
江昭阳知道她是要挟。
可是也难保她在冲动之下不会做傻事。
邱洪建议道:“可以由消防队潜到天台上,出其不意地解救她。”
“解救?谁绑架了她?”
“还有,万一她受到惊吓,做出过激反应,失足坠楼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说怎么办?”邱洪一筹莫展。
江昭阳将攥着的扩音器还给邱洪,“你配合下面的人拉好气垫床,以防万一。”
江昭阳进入住院部,消失不见。
宁凌琪不知道何时已换上白大褂。
她的神态比护士还像护士。
她从天台洞开的铁门向女子快速走了过去。
“别动!你过来,我就用刀……了结自己!”妇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锋利的匕首在她的手中颤抖,刀刃向内。
随时准备做出不可挽回的举动。